ChongMingS.COM崇明网讯 以前的社区学校,是要让老人们“去上课”,现在的“庭院学堂”,则是让老人们“来聚会”:布点多、交通方便、场所、授课内容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出席率自然就提高了。
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数据线,在八仙桌上支起三脚架,摆上微型投影仪,黄士英家刷得雪白的客堂间墙壁上,马上像放电影般出现了一张ppt:“关注食品安全,构筑健康生活。”这间不起眼的农村客堂间,“秒变”成了一间多媒体教室,左邻右舍齐坐一堂,摇着蒲扇准备听课,乡里市场监督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开始给大家讲解食品卫生知识——这是不久前黄士英家“庭院学堂”开课时的一幕。
“设备是乡里提供的,有时候请人来讲,有时候我自己讲,每次都有几十个老伙伴来听课,已经好几年啦。”67岁的黄士英家住崇明新村乡新浜村,是一名退休的幼儿园老师,这几年一直没闲着,利用乡里“庭院学堂”的平台继续“发光发热”。在新村乡,这样开设在农户家里的“庭院学堂”如今一共有26个,定期开课,授课对象主要是老年村民。“讲的内容有区里、乡里的最新信息、农村土地政策、健康养生常识、育儿知识等,都很接地气,老百姓听了有用。接下来,‘庭院学堂’的覆盖面还会进一步扩大。”新村乡党委委员赵克祥说。
儿女回家说点事,只能“木懂懂”听着
新村乡地处崇明区境西北端,距城区有30多公里,位置比较偏僻,经济相对落后,带着孩子外出务工的人员比较多,乡里老龄化程度较高。新村乡社会事业发展办负责人告诉记者,老人除了物质层面“衣食住行”的需求,还有精神层面的需求,后者和前者一样不容忽视。“随着农村土地流转政策的深入推进,自己种地的农村百姓越来越少。以前忙着干农活,对上课看报这种事不太上心,现在闲下来了,就有迫切的学习渴望。不过,很多农村老人长期偏居一隅,视野越来越闭塞,平时也没有人聊天,儿女回家和老父母说点事,老父母连话都插不上,只能‘木懂懂’(崇明方言,意为呆呆的)地听着,很失落。”
针对这个问题,乡里想通过社区学校开课的方式,拓宽老人视野,让老年人有个聊天交流的场所。不过,开课一段时间后,乡里发现来上课的人并不多。“农村地区住宅分散,老人往往体力有限,走不远,必须把课堂开到老人的家门口。”赵克祥告诉记者。
“庭院学堂”就此应运而生,这是新村乡教委和社区学校为开展老年人日常教育活动而创设的教学模式。2014年起,新村乡在各村民小组建立起“庭院学堂”,在各村选择群众常聚、邻里和睦、联系便利的农户作为庭院学堂的活动场所,乡、村两级根据农户庭院、房屋特点统一装饰布置,把社区教育送到群众身边。目前,全乡“庭院学堂”一共有26家,基本覆盖了全乡各个村民小组。
以前是“去上课”,现在是“来聚会”
黄士英家的客堂间,如今俨然是一个标准教室的配置:有“讲台”—一张八仙桌;有“课桌椅”——靠墙摆放的一条条长木凳;有“黑板”——白墙上打上投影就是;甚至在房间的一角还贴着一张课程表,详细记录了近几个月的课程和今后几期的课程安排。“每个礼拜六上课,大家谈谈笑笑,说说聊聊,半天就过去了。贴了课表,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听课,有时候有人家里有事不能来,课程内容又正好是村民感兴趣的,我还会上门去‘补课’。”
“庭院课堂”里,到底讲些啥?创城创卫宣教、农村生活垃圾分类常识、农村土地流转政策等,无所不包。去年冬天,黄士英还专门把1.4万字的《崇明世界级生态岛发展“十三五”规划》缩编成了三张手写报告纸,大约两千来字。“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删去了和农村老百姓关系不那么密切的部分,留下了人口、绿化面积、交通等方面的内容,备了很久的课,然后用崇明话讲给村里老人们听。效果非常好,一传十十传百,连隔壁村的人也要来听,这个课重复上了好多次。很多老人听完后回来跟我说,本来儿女回来,除了叮嘱他们要吃饱穿暖没啥可聊的,这次和儿女聊了聊这个‘生态岛十三五规划’,儿女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新村乡社会事业发展办负责人告诉记者,以前的社区学校,是要让老人们“去上课”,现在的“庭院学堂”,则是让老人们“来聚会”:布点多、交通方便、场所、授课内容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出席率自然就提高了。
另外,考虑到老人体力、注意力有限,以前动辄一两个小时的“整堂讲”的模式也变成了“分段学”,讲10分钟就安排休息,大家可以闲聊嗑瓜子,去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再继续讲,百姓“满意率”也有所提升。“最关键的是,以前的课程往往由不得百姓选,‘庭院学堂’的课程就可以。前几个月,有个老人提出在上海的儿子会偶尔把小孙女交给她带,但儿子对她带娃其实并不满意,想学学育儿知识和理念。乡里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农村很多育儿观念确实有些跟不上时代,比如咀嚼后喂饭、穿开裆裤等,所以我们安排了专业人员在几个‘庭院学堂’里讲了几次育儿知识,每场都爆满,有些会写字的老人还自带纸笔,边听边记笔记。”
农村开社员大会,“讲话开小差”的人少了
在黄士英家的客堂间里,除了“课桌椅”、“讲台”、图书柜、报刊架等,还摆放着手风琴、小音箱等设备。这是因为,“庭院学堂”不只是个学习场所,还是农村老年人在一起休闲放松的平台。“活动不是我‘一肩挑’的,而是靠有一技之长的村民们共同努力。我这个‘班级’里,现在每堂课都有30多个人参加活动,我们也会定期一起跳跳广场舞,锻炼锻炼身体。” 黄士英说,57岁的新浜村村民施水琴年轻时有“唱唱跳跳”的特长,如今她就是村里广场舞团队的负责人。此外,70岁的老党员沈雅菊在养身保健方面懂得比较多,养生常识类的课程就由她来负责。这种“能者为师”的授课模式,在乡里其他“庭院学堂”也被采用。
几年来,通过“庭院学堂”潜移默化的熏陶,新村乡的老人们正在发生变化。“很多人跟我讲,以前出去听年轻人聊天,什么话题都插不进去,现在往往能听得懂别人在聊啥,也可以上去交流几句了。大家的学习习惯也在变好,以往农村里开社员大会,很多人都不当回事,往往是出工不出力,在下面随意讲话,现在村里开社员大会,大家都听得很仔细了,讲话的人很少。”黄士英告诉记者。
如今,新村乡依托26个“庭院学堂”,向周边辐射设置了85个睦邻点,今年乡党委还探索打造了4家党建火炬点,并将在近期发展到24家,在全乡范围内形成“党建火炬点——庭院学堂——睦邻点”三位一体的社区微治理平台。“党建火炬点注重发挥社区党员引领作用,让党员带头开展社区治理、民主议事、志愿服务;庭院学堂注重社区教育,主要开展思想文化宣传;睦邻点注重社区服务,如邻里互帮互助、环境巡查督查等。通过这些‘微治理平台’的建设,乡里将进一步完善服务,满足百姓各方面需求。”新村乡相关负责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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